(十六)性子乖戾孤僻的小狗
到约定日当天。
都汇时代广场。
商场正在进行秋季特卖,过季商品的促销吸引了不少人潮。
带着孩子的家庭、提着纸袋的年轻人来来往往,尤其是过午时段,人流量大,相当吵杂。
沈一念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。
她着裸色收腰长裙正往前走。
法式浏海和波浪长发经过精心打理,裙䙓随着步伐轻轻摆动。
她迟到这么久,态度还是散漫得像只晒着暖阳的慵懒猫咪。
可眼睛却很灵活,暗暗扫视着四周,寻找约定好的那棵巨型展示树。
忽然,视线顿住。
不是因为找到了树,而是看见树下站着的男生。
只见他一身黑,身材修长,站姿很规矩。
气质清冷,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,就像一尊漂亮的冰凋,即使站在燥热的人群中也毫不融入。
周围不时有女生经过偷瞄他,但少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,既不看手机,也不做点别的。
就这么站着,目光微垂,落在地砖的某处。
突然,少年的视线闯进一双米白色的短靴。
顺着鞋子往上望,对上沈一念带笑的脸:“你今天不穿白色啦?时同学。”
她笑得很开心。
时逾白没有回话,只是点点头。
他想悄悄移开目光,却被沈一念看穿了意图。
“亏我特地今天还配合你穿淡色系的说。”
沈一念见他回避的眼神,偏了身子,刻意往他视线所及之处凑过去。
他们的视线在空中撞个正着。
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,少年立刻别开眼,却已经来不及。
故意的。
摆明就是故意的。
时逾白愣了几秒,像是被打乱了步调,缓了一下才道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
噗嗤。
沈一念笑出声来,直到看见少年一脸茫然的表情,她才慢悠悠道:“你好老实呀,我开玩笑的啦。你怎么今天那么乖哦,明明前几天那么凶。”
她眉眼弯弯,笑意盈盈地望着少年。
像在逗弄一只性子乖戾孤僻的小狗。
“那,时同学今天为什么戴口罩呀。”沈一念问。
话音刚落,她便垫起脚尖,伸出纤细的手指朝少年脸上的口罩探去:“已经不是疫情期间了,为什么要把好看的脸遮起来呢?”
少年看见她突然靠近的白皙手指,像被吓到的小兽,下意识后退。
谁知沈一念竟藉机发挥,顺势往少年怀里一倒,还虚假地“哎呀”一声。
时逾白立即伸出手臂环住她,动作既迅速又小心。
少年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,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裙子传来。
耳朵贴在他胸前,可以清晰听见少年的心跳。
砰咚。
砰咚。
快速而紧张。
沈一念的手在少年胸前的黑色外套紧紧抓着,温柔的淡色指甲油衬着黑色外套显得格外白皙。
她用气音小小声地说:“你不知道周围的女孩都好奇你的脸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过了一会儿,时逾白松开不知所措的手,僵硬地回答她刚才的问话:“我好像......有些感冒。”
沈一念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,又笑起来。
纤薄的肩膀在少年精实的怀里笑得一抖一抖,“感冒?你吗?你看起来不像一个会在天气将凉未凉,季节转换的时间感冒的小笨蛋呀?”
她离开他怀里,抬头看他:“我不信,你把口罩弄下看看我才信。”
时逾白视线看着旁边,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这才把黑色的医疗用口罩拉下来一点。
沈一念一眼就看见他有些红的鼻头,眼睛有点湿漉漉的,眼尾也确实挺红。
确实有些着凉的感觉。
看来不是谎话。
沈一念盯着他的鼻子问:“哎呀,小麋鹿同学,你要去拉雪橇送礼物给哪个孩子啊?”
她指的是他手上那个纸袋子。
就算刚刚在抱她的时候,那个袋子也被他好好地紧拽在手上。
那似乎不是少年给自己买的东西。
时逾白抿唇,微微后退一步。
可沈一念的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物,就这么抓着也不放。
“请放开我。”
他说。
沈一念才笑笑放开手,也跟着往后一步,就定定看着他展示。
两个人的距离忽近忽远,氛围既尴尬又暧昧。
“给你的。”时逾白提起袋子。
沈一念敏锐的鼻子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气,焙烤过的咖啡豆混着焦糖的甜香。
她挑了挑眉,一点也不犹豫地收下。
打开,毫不意外。
是一杯咖啡。
看了眼店标,沈一念知道这家。
是市区一家藏在老巷弄里的独立店。
每日开店前,门口自动会排起长龙。
店主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老人。
为了独一无二的自然香气,常年只用亲选的咖啡豆。一年里时常挂着打烊的牌子,那是去产地选豆的日子。
一杯挺贵,但天天售空。
沈一念拿起纸杯,杯上的标签写着:“卡美罗焦糖拿铁”。
经典款。
“有些冷掉了,抱歉。”
他又说。
明明是沈一念自己迟到。
拿着那杯咖啡,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,露出没有掩饰的表情。
沈一念不笑的时候,嘴角是微微下垂的,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若有似无的冷淡里。
那份疏离感让人不贸然靠近,不像手上惹人喜爱的卡美罗,倒像杯无糖的黑咖啡。
良久,她才轻声道:“......谢谢。我很喜欢。”
(十七)“恩。”
不知是那杯咖啡的缘故,沈一念带路时沉默了许多,不再有那些矫揉造作的笑和话语。
神情淡淡的,与方才判若两人。
沈一念走在前面半步,时逾白跟在后头,步调不一。
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。
“时同学来过这里吗?”沈一念问。
“不,”时逾白回应:“这是我第一次来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简短的对话。
疏离又冷淡。
时逾白不自觉松了口气,莫名觉得现在的沈一念才是真实的。
刚才那个笑意盈盈、故意撩拨的人,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。
都汇时代广场伫立在城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,建筑通透明亮。
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面六十六层高的外墙,嵌着的巨幅LED屏幕,广告费相当惊人,是一线明星证道的地方。
没登上过这里,都不算顶流。
商场共有地上十叁层,地下两层,十四层以上则是办公楼。
广场前有大型喷水池,早中晚各一次绚丽的音乐喷泉表演。
这座商场是豪商财阀与上届市长的联合政府标案,并由这任市长完工、营运。
虽曾因安全隐患而上过新闻头条,但争议很快就被其璀璨的外表掩盖,依旧成为城市最受欢迎的地标之一。
沈一念和时逾白避开了拥挤的电梯,乘着手扶梯直接往地下B1层。
地下美食街是沈一念的目的地。
因为她迟到,本该是午餐的时间都快变成下午茶,但她半点愧疚心也没有,坦坦荡荡地带着时逾白来到一家连锁火锅店。
划了两个位置,运气不错,只需等半小时。
两人在候座区等待,玩店家的折扣问答小游戏。
假日加上出清特卖活动的美食街人声鼎沸,大部分是扫货的人群和朋友聚会,四人以上的座位几乎坐满。
像他们这样的二人座,今天反而不是主要的客群。
两人在候座的椅子挨得极近。
沈一念的发丝不时扫过时逾白的肩,混着淡淡的香气,一直在少年的嗅觉范围内。
“哎,看来这个小游戏难不倒我呀,折扣到手了。”
沈一念一边笑着说,一边将脚尖明晃晃蹭在时逾白的鞋上,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。
也不知道她口中的“小游戏”究竟指的是什么。
但这位不近人情的优等生竟然没有躲开,任由她肆无忌惮地玩着游戏。
沈一念将答案递回给店员后,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回来。
却没有坐下。
就这么站在时逾白面前。
男生没有立即反应,过了几秒,才慢慢抬眼。
就见沈一念正在打量他,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审判。就像他们“初次见面”时的讲座上,时逾白对着她的试探与观望。
几秒沉默的对视后,沈一念才开口:
“时同学,你在心虚什么,为什么今天特别不同?”
她顿了顿,突然弯腰靠近,又用那套惯用的伎俩,悄声说:“或者说,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?”
时逾白微微倒抽一口凉气,这细微的反应立刻被沈一念冰冷的眼睛捕捉。
她在时逾白看不见的角度,唇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嘲讽什么。
继续用甜腻的语气说:“我不认为这是平常的你呢。老实说,那天我误闯讲座时,看周遭同学的反应,就能判断出你平常大概的模样。”
时逾白垂下目光,睫毛轻颤,像一只受伤的蝴蝶。
可他开口时,声音却出奇地冷静:“你觉得我平常是什么模样?”
沈一念一笑,像在餵食小动物般温柔。
“我不觉得你是这么腼腆的一个人呀。还是说...”
她的唇靠近他的耳,她知道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距离。
很轻的吐息触碰到时逾白的耳畔,沈一念继续说:“你被我迷住了?才看起来这么可爱。”
跟沈一念对话就像坐过山车,忽上忽下,忽快忽慢,让人无法捉摸。
时逾白不知道这是她的本性,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。
对。
不仅像冰冷的刀具,还像可以随时置他于死地的冷血动物,正在他的领地里盘踞、挑衅。
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鼻腔。
潜伏已久的、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,取代了少年的理智,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。
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冲动正在蔓延。
时逾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轻轻勾住沈一念脆弱的颈项。
动作虽生涩,却不容抗拒。
“恩。”
他在她发漩处低声说,“我确实认为你很漂亮。”
指腹下,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脉搏正在跳动。
沈一念睁大眼睛,像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,愣住了。
片刻,她猛地从时逾白身边退开,瞪着他,咬紧后槽牙。
那不是普通的瞪视。
有什么极度的愤恨正在她眼中翻涌,像被激怒的毒蛇,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獠牙。
“你究竟在演什么?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时逾白直接回道:“我没演。我只是认为......”
说到后头,又哑了。
不说话了。
正当沈一念还要开口,店面的区域广播响起,打断了这场逐渐有攻击性的对峙:“亲爱的28号贵宾,28号贵宾,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,请您前往。”
(十八)没有明天的夜蛾
或许是店员端着生日甜点从身边匆匆经过时留下的香气,又或许是坐在落地窗边的情侣们时不时传来的轻笑声。
沈一念跟时逾白也没有像刚才在外头候餐时那般剑拔弩张。
二人面对面坐着,点餐平板在沈一念手里一顿猛点。
她的坐姿很好看,并不驼背。
做情色主播除了要会P图、剪片以外,更要有严格的身材管理。
她不愿被屏幕后的白嫖路人嘴碎,也不想被粉丝评头论足。
想到那些不知长什么歪瓜劣枣的丑东西也敢随意评价她“胸型好看”、“腿应该更细才好”之类的垃圾话,沈一念就觉得可笑。
“我猜你要说没来过这里对吗,时同学?”
沈一念垂着目光,在犹豫要点嫩豆腐还是冻豆腐。
时逾白平淡地应了声“嗯”。
少年似乎在生什么闷气,眉眼间都笼着一层阴霾。
沈一念想,或许是因为她拆穿了他故意演戏的事。
他身上散发出的幽怨气息让她忍不住唇角上扬,眉眼也跟着弯起。
想到他不开心,她反倒开心起来。
“你要什么汤底呀?”
沈一念把点餐平板递给时逾白,软软糯糯地说:“你可以选两个喔。”
因为她自己已经选两个了。
菌子跟燕麦奶。
所以大发慈悲对他说,允许你可以选两个。
时逾白像个摩登原始人,住在现代,却对现代的一切充满好奇。他瞳孔微微放大,身子往前倾,认真得像在研读新电器的说明书。
“你平常不外食吗?”沈一念随口问。
“会吃便餐的。”
时逾白认真答。
“经常会和爸爸、大哥一起去包厢应酬,基本上两周一次。也会和妈妈一起去私厨。但大部分时候吃阿姨煮的。”
原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。
沈一念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,目光在他精致的脸蛋上停留片刻。
他说的大概是商政界那些高级餐厅,米其林黑珍珠之类的,估计都是VIP。
虽然不是什么富商富豪,但毕竟有那个官位在,很多不为人知的隐密地方,都需要通过这位市长的盖章。
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,往往就发生在这样的饭局上。
“你以后也从政,或攻读法学政治学吗?”沈一念问。
“不。”时逾白摇头,“我对这方面没有兴趣。我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内容,不太了解。”
沈一念犀利的眼观察少年的所有反应。
若有所思,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最后时逾白只按了一个汤底。
沈一念看到他选好了,便不问直接把平板拿来看。
“你就点一个?”
“一个就可以。”
沈一念一看。
清油麻辣。
“这个挺辣的。你没点错?”沈一念问。
时逾白正望着店员端来的小菜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过了一会儿,或许是察觉到对面的视线,少年缓缓抬眼。
就看见沈一念挑起一边眉毛。
“没错,就是要那个。”时逾白补充。
还很规矩地把全名念出来。
“你等一下别辣哭。”沈一念冷冷道。
时逾白没说话。
“你喜欢吃辣?”
“嗯。”
不太相信。
沈一念平时最不爱把刻板印象套在别人身上,但现在先入为主,觉得时逾白就是在演,连带他的喜好都觉得假。
这人在沈一念眼里太可疑了。
沈一念又按了几个蔬菜,就把点餐平板又递给他,让他自己摸索要点些什么。
然后拿起那杯咖啡,轻喝一口。
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,焦糖与奶泡的香气、上等咖啡豆的底韵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果酸,就在她口腔里绵绵柔柔散开。
有些模糊的回忆像小云朵一样在脑中浮现,咖啡因带来的慰藉让她一直以来烦躁压抑的心绪得到了些许纾解。
突然,像是想起什么,沈一念目光微敛,指腹轻轻在纸杯上摩挲。
“你最好别吃辣。”
她说。
然后伸手按住时逾白点餐的手。
时逾白的目光看过来,两人四目相对:“为何?”
“你感冒了。”
沈一念淡道。
可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
因为她看见,时逾白原本阴郁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。
像黑暗中被点燃的熊熊明火,吸引没有明天的夜蛾。
(十九)相似的行为模式
“那就不点辣。”他说。
语气挺轻快。
沈一念怔愣了片刻,心有些动摇。
画面在脑海中快速掠过,她开始下意识地分析,完全屏蔽了周围吵闹的生日祝歌。
刚才那句随口的别吃辣,似乎被少年当作某种关心。
少年脸上阴霾散去,黑色瞳孔闪着微光,像个终于得到期盼已久安慰的孩子。
沈一念一想到自己被当成安抚娃娃,就忍不住顶了顶腮帮子,不太爽。
他演得实在太像了。
可回想刚才的一切,时逾白的反应又不像是在演。她之前从未想过,也许对方并非在戏弄她,而是真情实意。
虽然此行本就是为了试探,想看这人到底瞒着什么秘密。
但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。
除非经过特别的训练。
她不喜欢目前的观察结果。
不喜欢计画被打乱的感觉。
沈一念勉强将游离的思绪重新拽回。
她看时逾白轻轻蹙眉,盯着点餐平板的模样像在解答难题,难得一时兴起,宅心仁厚,大发慈悲地提议:
“干脆不要四宫格了,吃我选的就好。都是些不刺激的口味,但至少不是地雷,你就凑合着吃吧。”
少年思索一下,同意了。
最后两人真就共享汤底。
沈一念嚼着板豆腐,不动声色继续观察。
对面的人吃饭安静得像悄声无息的夜鹰。
甚至汤汁都不溅出一滴。
用公筷夹菜的动作不疾不徐,只取用自己方才点的那些,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感。
沈一念想这大概是他的本性,是一些骨子里改不掉的东西。
天生就和人保持距离。
跟她相似的行为模式。
周遭都是打闹和聊天的笑声,反倒衬得他们这一桌格外冷清。沈一念都能感觉到隔壁桌打量的目光。
八成是把他们当成吵架的小情侣,想八卦一番。
吃饭配剧格外香嘛。
沈一念懂。
规规矩矩吃完一顿饭,无趣却安心。
不讨厌这样的感觉。
倒不如说吃个饭还得戴上社交面具才令她痛苦。她就是那种下课会自己去上厕所的类型。
帐单上来,少年掏出一张卡。
时逾白瞥了眼沈一念,低声问:“你决定......?”
沈一念斜睨他一眼,故意耍赖:
“我不付钱。”
时逾白没回话,只递卡,店员也心领神会地直接刷了。
沈一念看完全程,歪头盯着少年,笑出了声,眼睛弯成月牙,“我本来挺讨厌你的,现在突然觉得你人不错。”
时逾白对上她的目光:“为何?因为付钱?”
“对呀。”
这是时逾白第一次看见沈一念露齿笑。
他点点头,表示明白。
态度无轻视之意,就是很普通的表述“懂了”的感觉。
“才不是。”
沈一念用脚跟狠狠踢了时逾白膝盖,脾气上来些:
“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比那些擅自要帮我买单的,就算我拒绝还硬要的白痴男的要好上那么一点。”
说完还白他一眼。
时逾白关注点却歪掉,“你经常和人一起吃饭吗?”
沈一念知道他口中的“人”指的是什么。
说的是男人。
沈一念嗤笑,想起刚才后座区的事,一股较劲的气又硬梆梆地窜上来。
“凭什么告诉你?”
听到沈一念的话,
闷葫芦又闭嘴了。
几秒后,他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,还带了瓶矿泉水,和他小巧的黑色随身包走。
沈一念正好也想去。
两人像冤家路窄走同一条路,分开去男厕女厕,又几乎同时出来。
她刚走近,一股味道就从少年身上传来。
柠檬和薄荷的清香。
...跟她一样的习惯。
是用餐后会仔细打理口腔的类型。
牙齿是儿时让她感到自卑的开关。
虽然长大后有了钱整了牙,埋藏一些曾经的自己,可用力刷牙的快感却戒不掉。
她初见少年时,从他的举止、神态和外表便能判断,时逾白不仅教养良好,还被悉心呵护长大。
漂亮、洁白、整齐的牙齿,似乎是富裕家庭的标配。那些生活条件优越的家庭,往往格外注重孩子的牙齿护理。
忽然间,
一股渗透进骨髓的、阴冷的、湿漉漉的妒忌,像藤萝般攀爬上她的心墙。
好看的眼睛骤然笼上一层阴翳。
她突然靠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年。
亲昵地搂住他的手臂,靠在他身上,甜甜说:“饭吃完了,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呀,时同学?”
少年漆黑的眼看过来。
沈一念唇角微扬,笑意浅淡,带着某种一生都除不去的执念,追问:“能不能陪我去逛逛?”
(二十)“你理理我嘛,时同学。”
自离开地下美食街后,沈一念缠着时逾白在都汇时代广场里四处游荡。
十指相扣,像对普通的情侣。
她刚喝完火锅的暖汤,脸上还噙着一抹红晕。眼角含笑看向时逾白:“你说,我们像不像在约会?”
眼睛弯如新月,可瞳孔深处却是一潭死水。
今天她没戴那些闪得刺眼的美瞳,只戴了普通的隐形眼镜。
是刻意露出一点破绽给他看。
见他不回应,她就用指尖轻轻戳他的手臂,软软撒娇:“好硬啊,你经常运动吧。”
时逾白不答。
“你理理我嘛,时同学。”
时逾白垂眼看她,嗓子有些干涩:“...像吗?”
沈一念只是笑,望着他一会儿,又被专柜勾走了魂,不看他了。
像只惯会玩弄猎物的猫,腻了便甩着尾巴走了。
她拉着他逛一楼的精品店。
这些奢侈品牌时逾白都熟悉,初中以前被妈妈拉去逛街是家常便饭。
那些贵妇人总爱他被带去聚会,忍不住摸他的脸蛋,又拉又捏,夸张地说着羡慕他妈妈,想要他当儿子。
时夫人总是笑呵呵地听着这些夸奖。
也有说想结娃娃亲的。
虽然时夫人表面上总说交往结婚要尊重小儿子的意愿,不会擅自做主,更不会干涉任何。
可偶尔,她还是会在私下无人处,语重心长提醒,不能早恋。
又说若是有了女朋友,一定要带回家让她过目。
理由是,怕儿子被骗。
时逾白还真就一点没恋爱过,连和女同学说话都寥寥可数。
不是为了给母亲那些无处安放的控制欲一个交代,只是真的对周遭的女生提不起半点兴致。
一直到遇见沈一念。
其实不久前,沈一念对他来说是遥远的阿佛洛狄忒,是不可触及的欲望投射,
是深夜里抒发他欲念的虚幻神女。
只是经过那些微妙的接触后,她突然从神坛走入人间,带着温度。
也比他想像中更加晦涩难懂。
他不是笨蛋,他能感觉得出来她隐藏的真实面。
像夜里孤寂的新月,大半藏匿在黑暗中,只肯露出一缕微弱的光。
而他不过是条漫漫人生路上迷途的流浪者,遇见深渊里生出的毒花,明知危险,却再也移不开目光。
当然,关于沈一念的存在,他连一个字都没跟母亲透露过。
他只会把那些肮脏的欲念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,像埋葬一具永远见不到光的尸体。
黑色的念头在脑海中打转,时逾白从小到大极少这样。
他向来思绪清明,极少杂念,此刻却觉得脑中混沌一片。
头脑昏昏沉沉的,身子像灌了铅般沉重,却还是被沈一念拖着往前走。
她拉着他上楼,闲逛,一刻不停,余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,看出他有异样,却偏偏不问他怎么了。
就在少年不知道被拉去哪时,
沈一念突然出声:“喂,你觉得这个好看,还是这个?”
时逾白抬眼,就见她举着两件女性内衣在半空,神情天真,像个无辜孩童。
少年先是茫然,看清周遭的环境后,原本就微红的脸瞬间烧红。
竟然被她带进了内衣店。
他立刻撇开头要走,沈一念却不给机会,胸口贴上他手臂,紧紧黏着,撒娇瞪他:“你还没告诉我哪个好看就要逃。”
“我不适合待在这。”
时逾白哑声开口。
沈一念放下内衣,眼中充满邪气,拉着他甜甜一笑,说悄悄话:“你看,又不是没有男生陪女朋友来的。”
但时逾白执意要走,说去外面等她就好。
沈一念也不强留,只是饶有兴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,才转身回去拿那两件内衣。
少年站在手扶梯旁,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几个女孩嘻嘻笑笑走近,跟他要联络方式。
时逾白缓缓抬起了眼。
神情恹恹,目光厌恶。
启唇冷声:“走开。”
(二十一)In th eShadows,I Come Alive.
阴郁的目光,眼尾染着红,苍白的皮肤下是掩不住的厌烦。
像从地狱爬出来的艳鬼。
几个年轻女孩围过来,看起来年纪不大,约莫和他同龄。
为首的短发女孩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反而来了兴致,要他摘下口罩。
说是和朋友打赌,这么高冷的人绝不会是那种会翻车的口罩帅哥。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。
只有一个怯怯说道:“......你们别这样了,他有女朋友的。”
大概,
说的是沈一念。
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时逾白耳边炸开,每一个音节都像细针,狠狠扎进他混沌的脑海。
少年一直在忍。
规矩摆在身侧的手都浮现出狰狞的青筋。
短发女孩又不依不饶:“欸,帅哥,那女的浓妆艳抹的一点都不好看吧,网感重,俗得很,那真的是你女朋友吗?”
几个人爆笑起来。
刻意挤兑他人大概是无能者的通病。
可时逾白也不知怎的,偏偏被这拙劣的讥讽给惹了。
他眉眼阴沉,声音也跟着沉下来:“最后一次,走开。”
下了最后通牒。
突然,一阵轻笑打断他们。
“小妹妹,在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哦。特别是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或是不甘心。这样会让人觉得很糟糕,也一点都不可爱呢。”
小女生的瞳孔紧缩,猛地回头。
是沈一念。
她的身高不矮,足足一米七二,加上鞋子,能有一米七五。
虽平日打扮甜美,妆容精致暖调,可那张脸生得冰冷。
头身比极佳,脸庞小巧,五官间留白极少也不显拥挤。
尤其双眼最冷峻,内眦尖锐,眼尾上挑,是虽艳丽但会被评价刻薄的面相。
像话本里的蛇妖现形。
此刻她正微微弯腰,在短发女孩身旁,离耳朵极近的位置,甜腻腻地笑着说:
“还有哦,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,要小声点。”
虽说是在对女孩说话,可那双眼睛却弯弯地望着时逾白。
说着还举起袋子,展示她刚买的内衣,像在炫耀什么战利品。
那个一直规劝着朋友的女孩匆匆向沈一念道歉,慌张地拉着同伴离开,一路还不停躬身。
“没事哦,别在意啦。”
沈一念笑着对她们挥了挥手。
可一转头看少年,立刻变脸。
女人咬着下唇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做作模样,像在控诉般说:“她们说我俗,我才不俗呢。”
不得不说,她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。
时逾白整个人不太对劲。
不是因为沈一念的飘忽。
而是股莫名的阴郁,像毒藤般紧紧缠绕着他,紧蹙的眉头压得那双眼愈发冷厉。
他只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就这样?然后呢?”
沈一念瘪嘴,不死心地追问,像讨要糖果的孩子。
时逾白这才勉强开口:“好看,不俗。”
声音哑得像在压抑什么。
沈一念意味深长笑笑,把内衣袋子塞进他手里,强迫他当苦力。
口中说着不牵手了太热,却又命令少年跟紧些,转身物色下一家店。
两人已经到了七楼。
时逾白一路无言跟着,两小时前与沈一念只有一步之遥,现在却隔了好几个人。
沈一念不满回头,一把拽住他衣袖,把他拉进一家店里。
这家店被禁锢在百货商场的规格里,却倔强保持独特设计。
极简的水泥废土风格,入目的衣服主基色几乎只有黑灰白叁经典,剪裁简约,却别出心裁。
是男装店。
店名Alive。
—— In the Shadows, I Come Alive.
只有叁家直营店,分别在T市、东京和纽约,价位偏上。
设计师是个迷恋人体艺术的东亚男性,神秘异常,擅长营造氛围,只在instagram上留下几张有关他的局部照片。
这种若隐若现的手法在人类世界总能引起无限遐想。
“Alive”在小众设计圈里炙手可热,像那些只在特定圈子里流传的地下教父。
会在T市落脚,是因为都汇时代广场的品牌策划部门慧眼识珠,极力邀请。
加上背后的财力雄厚,在时尚圈确实有资源,谈妥条件才拿下进驻。
沈一念之前就对这家店很感兴趣,一直想来玩。
一进门,她的气场就起了微妙的变化。
时逾白很快就察觉到了。
沈一念很开心的这件事。
(二十二)熟悉的香气
时逾白对沈一念是高度关注的,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身影。
身体虽然不太对劲,但他还是加快脚步跟上,踏进了店。
浓烈的木质调香气瞬间灌入鼻腔。
他瞥见左侧上方的小架子,叁顶帽子旁明晃晃摆着扩香蜡烛。
清爽的凉感,化学刺激流入脑中,稍微缓解了些许痛苦。
但鼻子有些搔痒,他厌烦蹙眉。
少年不适应扩香产品。
唯独对沈一念身上的气味着了迷,不是她衣物上的香水,而是肌肤深处散发出的那股腥甜。
那气味总让他念念不忘,让血液在血管里烧灼,使他贪恋,使奔腾的欲望在下腹躁动不安。
沈一念一眼就相中了一件黑色皮衣外套——即便是高个子男生穿,版型也属于oversize。
她不敢触碰,只小心翼翼地弯身打量。
她看了又看,眉眼弯弯,转过来望着时逾白:“未来主义好有设计感呀。虽乍看简约,却处处是细节呢。好喜欢袖口的拉链哦。”
少年似乎被她的好心情感染,也扯了扯嘴角,用鼻音“嗯”了声。
喉咙哑痛。
强行忍住。
沈一念挑了几件,拿了刺绣的羊毛毛衣和搭扣细节标贴T恤,都是L尺码。
朝店员点头,得到应许后便进了试衣间。
不消片刻,店员走来,与时逾白擦肩而过时,投来轻蔑的目光。
这人漂了个白金寸头,肿泡眼下叁白,脸上凿了十几个洞,浑身爬满狰狞的刺青图案,穿着一件茶色的满版LOGO衬衫。
他走到沈一念方才站的位置,神经质地抖着那些被她碰过的衣服。
嘴里还不干不净:“又是个只穿不买的穷逼,女的来什么男装馆。开在这种地方,一点格调都没有,老大怎么想的。我操了真的。”
又刻意拔高了嗓门:“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啊!”
大抵是因为沈一念身上穿着快时尚品牌的流水线产品,被店员狗眼看人低,顺手归类成了刁民。
时逾白一听,动作慢得像停滞的时间,慢慢回过头来。
眼神阴恻恻的,像淬了毒。
这店员显然不是正经面试进来的,倒像是靠关系混进来的狗崽子。
没有规矩,没有礼仪,只剩一身嚣张。
此刻被时逾白那样居高临下地盯着,没被社会毒打过的痞子哪忍得住。
本就是个没教养的暴脾气,顿时被点燃了怒火。但还存着一丝贱命,知道自己在上班,只敢低声骂了句:“看什么看,难不成你买得起?赔得起?”
时逾白缓缓将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,嗤笑一声,语气轻蔑:“凭你也配跟我说话?”
怎么回事。
平日里就算听见任何无礼的辱骂,他都只是冷眼旁观。
今日却格外暴戾。
是骤升的体温让他恼怒,还是那些在骨髓里蠢动的躁狂在作祟。
那店员顿时脸上爬满扭曲的怒容,瞪大了眼,像头发狂的野兽,“你说什么?”
人总是把自己最厌恶的话说给别人听。
这人是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的,向来都是他说别人,没有别人对他居高临下的份。
瞬间的怒火烧断了理智,他猛地扔下昂贵的衣服,砸在摇摇欲坠的展示架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那店员大步扑来,伸手就要揪住时逾白的衣领。
可少年早有准备,动作又快又狠,一把扣住店员的手腕,手一翻便往下折。
力道大得骇人,痛得店员先是抽气,随即嚎叫出声。
还好,手没断。
时逾白的眼神凌厉阴沉,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这声惨叫引来了叁叁两两的路人围观。店员见状立即滑跪,像条疯狗般大喊:“保安!保安!有人在这里闹事!”
被他这么一叫,血流变化的压力在脑部收缩、扩张,店内刺眼的光线让少年涌上恶心感。
狭长的眸子染上不耐,语气也不耐烦:“你太吵了。”
那人看见时逾白蹙眉不适的模样,以为抓到破绽,挣扎着要脱身,另一手已经挥拳朝少年眼睛砸来。
而正当时逾白冷嗤接下这拳,也挥起拳头要给予反击时——
喀嚓。
开门声。
一道身影突然窜出,熟悉的香气瞬间取代了店内的扩香,唤醒了时逾白麻木的嗅觉。
少年箝制着店员的手顿时一松。
“哎,老公,你来帮人家看看,是不是我搞错方式了,我怎么觉得穿起来怪怪的。”
沈一念嗓音绵软,就这样把少年拉进了试衣间。
只留下还在原地抱头防御的店员。
(二十三)真正的模样
狭小的更衣间,两人紧紧相拥。
就算隔着衣物,沈一念也能感受到少年胸膛透出的滚烫体温。
耳边传来他压抑而急促的喘息,听起来像在忍受某种痛苦。
沈一念心中一动,从他怀里退开,伸手探上那灼人的额头:“你发烧了,感冒加重了吧。”
搂在她后背的手臂忽然收紧,像是怕她逃走。
时逾白揣着气,脑中缺氧似的晕眩,许久才挤出低哑的声音:“是吗”
和午后初见时的姿势一样,也是她主动扑进他怀里。
只是此刻的氛围、心情,已然不同。
若说第一次相拥,是她在调戏他、试探他、欺负他,那么这一次,却有什么说不清、道不明的东西,在心底如初生的嫩草萌芽。
眼白微红,瞳仁闪烁。
沈一念本来魅惑却没有温度的眼眸泛起了痒意,她伸手狠狠揉了揉眼睛。
莫名的情绪失控涌上心脏。
可再开口时,她又戴上那层虚假的甜腻:“你就让他说就是了,听听就算,何必起冲突。”
时逾白张了张口,像是看见真实的沈一念又沉进漆黑的深海,不再让他瞧见。
那些翻涌的愤怒和隐藏的爱意也被他强行压下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过了片刻,苍白的薄唇才轻启:“不知道,脑子一热。”
沈一念挑眉,手指像蛇般在少年后颈处游移,环上去,轻笑:“不会是在帮人家出气吧。”
少年目光垂落,盯着她身上的衣服,答非所问:“挺适合的,材质很好。没有搞错方式,你哪里觉得奇怪。”
女人身上穿着驼色羊毛抓绒衣,胸前的短拉链半开着。宽大的男装在她纤细的身子上更显出一丝诱人的慵懒。
从少年低垂的视角望去,黑色内衣和那道幽深的沟壑像在勾引他的理智沉沦。
沈一念听见少年的回答,微微一怔。
须臾,她勾起唇角,也学他答非所问:“搂着人家也不知道吃豆腐吗?真是正直。”
她的指尖像蛇信子般勾在他耳后那处敏感的软肉,一股异样的战栗从少年的嵴骨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时逾白瞳孔骤缩,呼吸更加紊乱。
剧烈的头痛和她的话语在脑中翻搅,他像承受不住这般折磨,将头埋进女人颈间,贪婪地嗅着那令他难以自控的气息,喉间溢出一声呜咽。看更多好书就到:ji zai17.c o m
外面又传来嘈杂,那寸头店员似在打电话喊保安。
沈一念用气音低声道:“怎么办呢”
时逾白眼神迷离,高烧让他眼眶渗出不受控的泪水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可沈一念看不见,她只听得见少年变了调的哑音:“别理,别管,店员的问题。有监视器的。”
沈一念低头,发现少年的唇离她胸前不过一寸。
她一手抚弄着少年滚烫的发,似在安抚。
另一手却悄悄伸到胸前,不安分地玩着拉链,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。
“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,我一直以为时同学是个循规蹈矩的无聊人呢,原来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。”
顿了顿,女人又补充一句:“有攻击性很好呢,值得夸奖。”
时逾白看着女人白皙的手指在拉链上流连,脑中不受控地闪过情色视频里她那双手搓揉、揉捏、拉扯着自己乳尖的画面。
那些画面在发烧的脑中翻滚,让他不自觉兴奋起来。
可听到“不为人知的一面”,少年心虚地颤了颤纤长的睫毛,声音虚弱而低哑:
“身体因为发烧释放炎症介质,可能会影响情绪,更容易感到烦躁。免疫系统的过度活跃也会影响情绪稳定性。”
沈一念轻笑,眸中邪气横生,将手中拉链彻底拉下,声音娇软,嘴角挂笑:
“据说呀,人在病痛中,会不自觉地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哦。”
她微微推开时逾白,毫不迟疑地扯开遮蔽胸前的衣物,洁白的肌肤与黑色内衣映入少年的视线中。
“时同学真正的模样,是个坏家伙,对吗?”
(二十四)“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。”
少年的视线落入眼前旖旎的春色,雪白的乳肉像未经人事的凝脂,在黑色内衣的束缚下丰盈得几欲溢出。
深浅交织的蕾丝花纹映在她白皙肌肤上,衬得那具胴体如皎月般洁白冷冽。
高烧侵蚀着意识,少年的手臂肌肉止不住发颤,脑海依旧不受控地翻涌出那些深夜里的记忆——
黑暗中屏幕闪烁,耳机里灌进她的吐息与娇喘,和着他所有龌龊见不得光的幻想,在血液里沸腾翻滚。
狂热的欲念从来都潜伏在屏幕后,肆无忌惮地窥探她每一寸肌肤。
如今他夜里辗转反侧的美丽躯体,真实存在于少年伸手可及之处。
冰冷的美,纯洁的美。
情欲的美,沉沦的美。
像座立在堕落深渊入口的女神像,冷眼看着信徒溺毙于无边欲海。
沈一念打量着少年迷离的眼神、他急促紊乱的呼吸,像在看只被业火灼伤的幼兽。
痛楚与渴求在这副年轻的皮囊里拼死纠缠。
她忽然失笑,嗓音绵软:“来呀,怎么不来?”
女人纤白的手指攀上他的后颈,指腹下的肌肤滚烫得吓人,一把将他拉进自己胸前。
少年的身躯僵了一瞬,却无法自持地陷入那片温软。
试衣间的冷白灯光劈开黏腻的空气,照着少年沾了水珠的睫毛,和女人微微泛红的锁骨。
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全身镜。
纤细美丽的女人,怀里抱着一个苍白病态的黑发少年,像幅中世纪的油画,晦暗又旖旎。
炽热的体温从少年身上传来,烧灼着她相贴的肌肤。
湿热的气息在她锁骨处一吸一吐。
那股暖意一路蔓延,直直穿透她那颗黑色的心脏。
“喜欢吗?”
她嗲声说。
指尖在他的后颈摩挲。
很坏的女人故意用指甲轻轻刮过少年那片敏感的肌肤。
并用气音悄声问:“时同学碰过女人吗?”
时逾白浑身一颤。
在她胸前轻轻摇头。
随即把她抱得更紧,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像在确认什么,又像在害怕什么。
“好纯情呀。”
沈一念轻笑,嗓音里掺着几分怜爱,又像在嘲弄。
男性荷尔蒙在这狭窄空间浓得化不开,撩拨着她体内最原始的本能。
沈一念能感觉到内裤早已被淫靡的液体浸染,更多动情的淫液正从小穴缓缓溢出。
一手的指尖缓缓滑过少年滚烫的脖颈,指腹下的血管正疯狂跳动,和着他紊乱的喘息。
另一手则落在胸前。
蕾丝边缘随着她的指尖一寸寸下移,像在剥开一朵洁白的花苞。
柔软的乳肉被摩挲出浅浅的凹痕,染上情欲的粉色。
布料渐渐退去,最后那点粉嫩的蓓蕾终于暴露在冷白的灯光下。
时逾白的喉结滚动,目光像被钉在那抹嫣红上般动弹不得。
下身瞬间充血胀痛,原始欲望在裤裆里勃发。
沈一念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。
她故意将那点粉嫩往前送,让嫣红的尖珠若有似无地蹭过少年微凉的唇瓣,像在引诱一只羔羊品尝禁果。
少年的嘴唇止不住颤抖,却不敢张开。
“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。”
沈一念甜甜笑着,语气像在诱哄不谙世事的纯洁灵魂,“不要怕哦,跟着感觉来就好。”
少年浑身发麻,被高热逼出的汗水浸湿发丝,细碎贴在额前。
听见沈一念的话,时逾白微微张开嘴。
怯生生探出一小截舌尖,试探般舔了下那点嫣红。
温热湿软的触感像带了电,让沈一念一震颤,胸前酥麻的感觉逼出一声轻喘。
“啊......”
少年被她的反应吓到,猛地抬起头来。
沈一念垂眸,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被情欲薰红、却又被病痛折磨的苍白面容。
湿漉漉的幽瞳,纯真与放纵、羞怯与渴求交织在一起,浸满破碎感。
沈一念微微一怔。
可外头的喧哗声却突兀地撕裂这份旖旎。
店员尖着嗓子叫嚣:“保安,在这!就在里头,一男一女在我店闹事!”
或许是知道里头有女人在,那些人没敢贸然破门。
等了一会儿,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。
就在保安不耐烦地抬手准备敲门时,
门开了。
脸色幽暗的少年和笑得很甜的女人站在门口,衣衫完好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沈一念一脸无辜,歪着头对着店员和保安疑惑地问:“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(二十五)灼人的怀抱
店员面目狰狞靠近沈一念,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:
“你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?”
说着还往前跨了一步,摆出一副要动手的姿态。
沈一念收起那副天生媚骨,脸色一变,像是被吓到般,眼眶睁得圆圆的,可怜兮兮地往保安身后躲。
声音也跟着拔高,染上几分无助的颤音:“保安叔叔,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...这店员好可怕,一来就说我买不起,还要打我男朋友。”
其中一名保安瞥了眼时逾白那张病恹恹却精致的脸。
社会阅历高的保安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。
都是为他人卖命的打工人,面对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事,他烦躁地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:“所以,他是你男朋友?哎,年轻人有话好好说,何必因为小事动粗呢。”
沈一念一直冷眼观察着保安的每个微表情。
见他敷衍的语气,明显是想草草了事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于是立刻乖巧地点头,又故作担忧道:“是的,叔叔。我们什么都没做,他就这样对我们...路人都看见了。”
“放你?的狗屁!”
店员歪着嘴喷出一串脏话,猛地戳出食指,指尖几乎要戳上沈一念的鼻尖,口沫横飞:“?的在那装什么啊?还敢提路人?刚刚那狗崽子要打人,大伙儿不都看见了?”
骂完又转向保安,涨红着脸,咋咋呼呼嘶吼:“还愣着干嘛?快点儿把他们拖警局去!”
店员颐指气使的嘴脸让保安神色倏地一沉。
在现在这般社会风气里,没几个底层人能接受这样命令的口吻,更何况这店员也不是什么领导,不过都是挣口饭吃,凭什么摆架子。
沈一念眯着眼,唇角噙着笑。
那张蛇蝎般妖冶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,凉凉补了一句:
“哎呀,瞧这架势,像是要吃人呢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级来巡视耶,你说是不是呀,保安叔叔?”
嗓音甜得发腻,字字句句却都在暗藏攻击。
争执仍在继续,一来一往间都是沈一念和店员的唇枪舌剑。
保安望着年轻店员嚣张的模样,眼底浮现不耐。
一边是沈一念阴阳怪气的煽动,一边是店员肆无忌惮的叫嚣,这场闹剧看得他心烦意乱。
“你呢?”
其中一个一直在处理事端的保安忽地将目光投向始终沉默的时逾白。
“这位小哥,你有什么要补充的?”
少年缓缓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,凉飕飕地瞥了眼保安。
他的嗓音低哑,带着一股寒意:“监视器有所有事发经过。”
保安被他阴沉的眼神震了一下,愣了片刻才强作镇定:“......这位小伙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。”
沈一念灵巧地滑到时逾白身边,手臂缠上他的,嗓音娇得能掐出水来:
“保安叔叔,我男朋友都烧成这样了...那店员还一直缠着不放,这要是耽误看病...万一...”
她故意顿在这里,让尾音带着几分哽咽,像是要哭出来似的。
时逾白意识还在高热中沉浮,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。
忽然感觉一股香气缠上来,是沈一念贴着他的手臂黏糊撒娇。
少年扯动泛白的唇角,喉间溢出一声笑后。
幽瞳慢慢地转到店员身上,目光阴冷又疏离,“废话少说,赶紧完事,我要去看病。”
沈一念没忍住笑出声来,将脸埋进少年结实的臂弯,肩膀微微发颤。
真被这人的耿直给逗乐了,竟真把胡乱一说的看病给挂嘴边。
但她的笑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。
因为店员听到时逾白的话,瞬间又暴怒起来。紧绷的面皮上血管猛跳,眼珠充血,布满猩红的血丝,瞪得像要从眼眶里迸出来。
沈一念收起笑意,从少年的臂弯里抬起头来,狐狸眸微挑,终于仔细打量起店员。
不对劲。
原本只当这人是条发了疯的野狗,但此刻细看,躁动不安的神态、过快的语速与异常的情绪起伏,怎么看都不正常。
时逾白虽然身体不适、意识些微恍惚,却也敏锐察觉到店员的异样。
他搭上沈一念的肩,苍白的指节缓缓收拢,不动声色地将沈一念搂进怀里。
修长的身躯侧过来,用自己将她与店员隔开。
滚烫的体温隔着布料烧灼着她的身体,像道炽热的屏障。
沈一念没料到会被搂进这样灼人的怀抱,一时怔住。
她茫然抬眸,撞进时逾白那双幽深的瞳仁里。
就见少年眉心紧拧,幽深的黑眸凝在店员身上,眼底暗潮涌动。
同时,那店员瞳孔倏地放大,抽搐的嘴角一跳一跳。
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嘶吼,拳头毫无预兆挥出,失控般朝着两人扑来。
(二十六)诡异的兴奋
时逾白俐落侧身,手臂轻轻一带,将沈一念护到身后。
他抬腿,脚底狠狠踹上直扑而来的店员腹部。
这一脚力道十足,直接把人踹得倒飞出去。
店员像菜市场被摔在摊板上的死鱼,重重砸上衣架。
西装外套与木架碎片纷纷落地,溅起一地狼藉。
沈一念眨着那双狐狸眼,立即转向保安,嗓音娇软又带着几分讨好:“保安叔叔都看见了吧?我们这可是正当防卫呢。请直接帮我们报警吧。”
那名退休警察出身的保安早就看出端倪,一直保持冷静,此时已经拿起手机低声通话。
店员跌跌撞撞爬起身,双目布满血丝,喘息粗重,咬牙切齿地瞪着时逾白。
然后摇晃着身子再度扑来,仿佛不把少年撕碎,这股疯劲便无法平息。
沈一念悄然退到角落,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,像受了惊的小动物。
她咬着下唇,娇滴滴地对那名联络警察的保安小声道:“真是只疯狗呀。叔,这绝对是嗑药了。”
保安朝沈一念瞥了一眼,眼里有些惊讶,又带着赞赏与肯定。
他挂下电话,给她微微点头:“别担心,小姑娘。我们会处理。”
时逾白额角抽痛,高烧和头疼折磨得他烦躁难耐。
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戾气,正好拿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发泄。
店员扑来的瞬间,少年反而迎上前,一个侧身闪过,反手便扣住对方手腕一折。
咯吱。
骨头发出可怖的声响。
店员的惨叫还未出口,膝盖已经狠狠撞上他的嵴骨。
时逾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一个冷血的过肩摔,将人重重砸在地上。
少年的动作狠绝利落,带着灵魂深处的残虐快意。
打架的快感和高烧的热度,还有方才更衣室里与沈一念的旖旎,全都搅在一起,成了人类雄性最原始的生物欲望。
看着店员额角渗着血水,狼狈得像条垂死的狗。
少年紧绷的身躯被唤醒了某种暴戾的本能,征服的快意和性欲的渴望在血管里肆意翻涌,烧得他浑身滚烫。
沈一念看着眼前一幕,目瞪口呆,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摀住唇,下意识咕哝:“这没嗑药......这才是真疯狗......”
本能让她有些畏惧,但心脏却不受控地狂跳,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。
那股诡异的兴奋顺着嵴椎爬遍全身。
私处早已湿得一塌糊涂,她忍不住微微并拢双腿,轻轻摩挲。
方才还只是围观看热闹的路人这下被吓得尖叫连连。
胆大的已经掏出手机,一个个举起来对着这边拍摄。
“帽子!”
沈一念见状,心急之下脱口而出。
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少年却心领神会,抓起黑色外套的兜帽罩上。
凌乱的前发遮住那双狠戾的眼睛,配上口罩的严实遮掩,只剩一双幽深的瞳仁在暗处泛着冷光。
一直在旁观望的保安终于有所行动。
两人一左一右将还在挣扎的店员按在地上,但他仍不断扭动,试图挣脱箝制。
那名联系警察的保安走到时逾白面前,双手重重搭上他的肩膀。
力道不小,却带着安抚的意味:“小伙子,冷静点。”
地上的店员唇角歪斜,语无伦次地叫骂:“臭婊子,你这种肮脏下贱的货色,你相好哪来的?嗯?这么凶哈,是你靠逼吸引来的吧!看你、看你在一旁说我疯狗,笑,笑什么他?笑,敢跟老子吵架是不是活腻了你这贱东西!?你妈!”
话未落,时逾白的身子陡然绷紧,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暴戾。
保安察觉到掌下肌肉的紧绷,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压制店员的保安终于忍无可忍,怒道:“可闭上嘴吧你!”
店员说的话颠叁倒四,全无逻辑,不过是一堆污言秽语的拼凑。
沈一念歪头看着他疯癫的样子,心想这人可能真的觉得是她和时逾白主动挑事,而不是他自己的问题。
毕竟嗑药过头的人总会有幻觉和妄想症,看什么都像是针对自己。
就在时逾白准备挣脱保安的箝制时,
一串突兀又清晰的鼓掌声划破僵局。
“厉害。厉害。”
说话的语调无起伏,像是无机质的机器。
沈一念听见这声音,回过头去。
就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站在不远处,拍着手望着这边。
淡金色的中长发剃去一侧,露出颈项上密密的刺青。
黑色外套随意挂在肩头,里头只穿件黑色背心,手臂上交错的彩绘在灯下毫无掩藏。
他脸上、耳朵、鼻子、下巴、眼周、后颈都装着银环,眼球眼白都染上异色,显然是个痴迷人体艺术的狂人。
沈一念看清来人,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,唰地一下亮了起来。
回过头的时逾白捕捉到这一幕,瞳孔倏地收缩。
(二十七)寻到宝物般蠢蠢欲动
地上的店员突然嚎叫:“老大!”
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,在听见关键二字后立即警觉,但没有贸然行动。
他在确认眼前少年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店员身上,而是将一双幽深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“女朋友”后,才松了口气。
他悄悄放松箝制少年的手,侧身问向来人:“你们是同伙?”
这么问也不无道理。
毕竟眼前这人浑身穿孔彩绘刺青,一身离经叛道,加上那老大称谓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也是同一艘船上的瘾君子。
来人被这么一问,怔了好几秒,茫然地微张着嘴,像没开机的机器人。
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然后一手握拳,在另一手掌心轻敲,“哦哦,我是这个品牌的概念设计师。”
话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。
压制店员的保安不耐烦地吼:“什么概念不概念的听不懂!反正就是负责人对吧!”
“是。敝姓周,名字玛修(Matthew),请直接叫我玛修就可以了。”
玛修转过身对着保安点点头,神态平和得像个普通的良善市民,一点也不见毒虫被抓时的慌乱。
保安看清他的眼睛后,身子不自觉往后一缩,像被什么怪物吓到:“......喂!小伙子,你那眼睛怎么回事?”
“啊,经常有人被吓到呢。”
玛修指指自己的眼睛,语气依旧毫无波澜。
保安看他那副怪异的模样,嘟囔了句“真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”,便嫌弃地扭过头去,不再跟他交流。
与此同时,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,正对着对讲机低声通报,语气里藏不住警惕:“这里是7FB区,发现吸毒分子,已报警处理,疑似还有同伙,请求支援...”
玛修眼神空洞,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,茫然咦了一声:“我吗?我没有吸毒。”
“老大!店里来了两穷逼亵渎您的创作!”
店员听见玛修的话,突然又暴起,拼命挣扎着嘶喊,还破了音。
他像是要拉着玛修一起下水,又像真的疯癫了般歇斯底里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:“这种货色,买不起还来这装阔气试穿,八成要拍照发网上骗人的贱货!”
玛修这才慢悠悠地将视线挪向地上的店员,“发生什么了?”
不知是否是错觉,原本平淡无波的语调,突然裹了层寒意。
表面上是在问地上的店员,但那双诡异的眼睛却锁定时逾白,正巧撞上少年阴鸷的目光。
玛修原本的死鱼眼突然染上光彩,像寻到宝物般蠢蠢欲动。
两人对视数秒,沈一念突然身子一歪,闯入玛修的视线,断了这段目光,生生隔开他们。
“玛修先生,是你的店员找我们碴哦。要动手打人,真吓人呢。”
女人笑咪咪看着玛修,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件衣服,显然是刚从试衣间拿回来的。她举起那些衣服,对着玛修道:
“还有,我要买这几件衣服,请帮我结帐。果然玛修先生的美学很具辨识度呢。”
她语气里少了平日的轻佻娇媚,多了分正经、冷静。
时逾白听出她语气的变化,额角青筋一跳,眉毛下意识微微挑起,不由得凝神细听。
一提到创作,玛修那张呆板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。
他看向沈一念,先是道了声谢谢,又道:“是和我同频的客人,真是太好了。虽然不知真相如何,但我为店员的无礼向你们道歉。”
时逾白突然冷嗤一声,一把推开保安朝他们走来。
少年脚步虚浮,眸光却凌厉如刀:“你应该都看见了,何必装模作样。这么爱拍手,不如也把你手折了。”
话语里是赤裸裸的火药味。
沈一念听见少年的话,嘴唇微嘟,又飞快敛去表情,瞥了眼时逾白,软绵绵开口:“老公,你买给人家,先别管那些了,让他先结帐嘛。“
正要踏步经过沈一念去找玛修的时逾白,听见女人的话,身子一顿,转过头对她乖顺地应了声“好”。
就在这时,增援的保安和商场经理匆匆赶到现场。
(二十八)艺术家
地上的店员突然嚎叫:“老大!”
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,在听见关键二字后立即警觉,但没有贸然行动。
他在确认眼前少年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店员身上,而是将一双幽深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“女朋友”后,才松了口气。
他悄悄放松箝制少年的手,侧身问向来人:“你们是同伙?”
这么问也不无道理。
毕竟眼前这人浑身穿孔彩绘刺青,一身离经叛道,加上那老大称谓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也是同一艘船上的瘾君子。
来人被这么一问,怔了好几秒,茫然地微张着嘴,像没开机的机器人。
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然后一手握拳,在另一手掌心轻敲,“哦哦,我是这个品牌的概念设计师。”
话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。
压制店员的保安不耐烦地吼:“什么概念不概念的听不懂!反正就是负责人对吧!”
“是。敝姓周,名字玛修(Matthew),请直接叫我玛修就可以了。”
玛修转过身对着保安点点头,神态平和得像个普通的良善市民,一点也不见毒虫被抓时的慌乱。
保安看清他的眼睛后,身子不自觉往后一缩,像被什么怪物吓到:“......喂!小伙子,你那眼睛怎么回事?”
“啊,经常有人被吓到呢。”
玛修指指自己的眼睛,语气依旧毫无波澜。
保安看他那副怪异的模样,嘟囔了句“真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”,便嫌弃地扭过头去,不再跟他交流。
与此同时,那名退休员警出身的保安,正对着对讲机低声通报,语气里藏不住警惕:“这里是7FB区,发现吸毒分子,已报警处理,疑似还有同伙,请求支援...”
玛修眼神空洞,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,茫然咦了一声:“我吗?我没有吸毒。”
“老大!店里来了两穷逼亵渎您的创作!”
店员听见玛修的话,突然又暴起,拼命挣扎着嘶喊,还破了音。
他像是要拉着玛修一起下水,又像真的疯癫了般歇斯底里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:“这种货色,买不起还来这装阔气试穿,八成要拍照发网上骗人的贱货!”
玛修这才慢悠悠地将视线挪向地上的店员,“发生什么了?”
不知是否是错觉,原本平淡无波的语调,突然裹了层寒意。
表面上是在问地上的店员,但那双诡异的眼睛却锁定时逾白,正巧撞上少年阴鸷的目光。
玛修原本的死鱼眼突然染上光彩,像个艺术家发现了完美的素材。
两人对视数秒,沈一念突然身子一歪,闯入玛修的视线,断了这段目光,生生隔开他们。
“玛修先生,是你的店员找我们碴哦。要动手打人,真吓人呢。”
女人笑咪咪看着玛修,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件衣服,显然是刚从试衣间拿回来的。她举起那些衣服,对着玛修道:
“还有,我要买这几件衣服,请帮我结帐。果然玛修先生的美学很具辨识度呢。”
她语气里少了平日的轻佻娇媚,多了分正经、冷静。
时逾白听出她语气的变化,额角青筋一跳,眉毛下意识微微挑起,不由得凝神细听。
一提到创作,玛修那张呆板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。
他看向沈一念,先是道了声谢谢,又道:“是和我同频的客人,真是太好了。虽然不知真相如何,但我为店员的无礼向你们道歉。”
时逾白突然冷嗤一声,一把推开保安朝他们走来。
少年脚步虚浮,眸光却凌厉如刀:“你应该都看见了,何必装模作样。这么爱拍手,不如也把你手折了。”
话语里是赤裸裸的火药味。
沈一念听见少年的话,嘴唇微嘟,又飞快敛去表情,瞥了眼时逾白,软绵绵开口:“老公,你买给人家,先别管那些了,让他先结帐嘛。“
正要踏步经过沈一念去找玛修的时逾白,听见女人的话,身子一顿,转过头对她乖顺地应了声“好”。
就在这时,增援的保安和商场经理匆匆赶到现场。
(二十九)甲虫翅膀
经理一身量身剪裁的黑西装,年约叁十出头。
包包头梳得一丝不苟,妆容精致挑不出瑕疵。
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不带一丝刻意,反倒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心。
她踩着细跟快步走到沈一念身边,职业微笑早已练得炉火纯青,语调沉稳道:“尊敬的客人,我是都汇时代广场的客户关系经理李瑾。能否请您说明刚才发生的事?我们会立即处理。”
沈一念还没开口,店员又在地上挣扎嘶吼,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。
经理眸光一凝,瞬间判断出事态严重。她贴近耳机低语几句,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疏散围观的人群。
她的目光扫过时逾白惨白的脸色,敏锐察觉到不对劲。
只见她微微前倾,语气似相当关切:“这位先生看来身体不适,需要就医吗?我们可以立即安排送您去医院。”
沈一念微微一笑,一向欣赏优秀的女性的她感到无比欣喜。
在这个世界,女人得比男人强上数倍,才可能换得来一半机会。
可退休警察保安突然打断道:“还谈什么?这专柜店员疑似吸毒,我已经报警了,警察马上就到!”
虽说店员吸毒的可能性很大,基本八九不离十,但毕竟还只是猜测。
公共场合看热闹的路人多。
经理看着这场面,开始为后续处理而头疼,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加班了。
听了保安的话,经理眼底像逐渐结起了霜,脸上却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:
“我们当然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。不过眼下最重要的,是要照顾受到惊吓的客人。”
她状似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耳机,几个公关随即悄然上前,挡住了想要拍摄的路人。
然后看向了沈一念:“这样,我先请您到VIP休息室坐坐,顺便和您详谈补偿方案。至于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,也需要立即处理……”
“不必配合了,我对付这种社会渣滓最有经验。你们赶紧先处理客人哈!”
退休警察不耐烦挥手,一副老前辈的口吻,“你们人事部门怎么审人的,让这种人混进来!”
虽是好意,却完全无所谓说话的艺术。
增援的保安仍按着店员,又有人去扣住了“疑似同伙”的玛修。
玛修愣愣站在原地,那双死鱼眼微微睁大,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:“啊,我是这里的设计师,不是吸毒同伙啊。”
他不对着保安解释,反而望向经理。
经理听见这话,眸光一闪,立即对着蓝牙耳机低语几句。
她朝着玛修客套了几句,像是在演给旁人看,又交代下属处理后续,这才转身微微示意,邀请沈一念离开现场。
沈一念向来赏识优秀的同性,笑眯眯点点头,大方跟上。
时逾白紧跟在后,每走一步头就狠狠抽痛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偏头痛了,模糊的记忆中,上一次这样的痛感还要追溯到小学时代。
那之后就像被删除了一般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甲虫翅膀散落一地的画面与眼前沈一念飘逸的长发重迭,暗红的色彩在视网膜上燃烧。
他眼前闪过色彩斑斓的虹光,像是回到了教堂,阳光穿透彩绘玻璃,在小小的黑色皮鞋上映出诡异的光斑。
那是什么回忆?
脑海一片混沌。
商场通道的顶光刺眼得令人眩晕,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。
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,每一步都像踩在不稳的地,就在身子要往前栽的时候,一个柔软的怀抱将他揽住,带到墙边。
有了墙壁的支撑,时逾白总算没有倒下。
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,有人急忙上前搀扶,关切的询问声接连不断。
一个软软的声音,在离他很近的位置轻声说道:“啊。经理,您先帮忙联络救护车,送我们去医院吧。补偿的事之后再谈。”
那熟悉的清香缠绕在鼻尖,像是一根细丝,温柔地将他的意识一点点抽离。
少年感觉自己在下坠,去到无光深渊。
待到意识回笼时,眼前已不再是刺眼的商场顶灯,而是女人纤细的背影。
沈一念披着雪白的浴袍,正握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打理一头长发。
(三十)大胆的念头
少年混沌的视线渐渐聚焦在女人曼妙的背影上。
沈一念正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,外头暴雨倾盆。
雨幕模糊了城市的轮廓,远处的灯火在玻璃上晕染成朦胧的光晕。
高楼的位置让雨声变得温柔,不像地面那样轰隆作响,反倒像猫爪轻搔着玻璃窗。
偶有闪电划过夜空,将她的身影照得通透,又瞬间消失在雨雾与灯海之间。
看起来孤独又寂寞。
少年此刻陷在King-size的大床中,柔软的床垫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雪白的床单带着淡淡的洗涤剂香,是刚换过的床品。
“唔。”
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头疼,闷哼一声。
女人的耳尖轻轻动了动,像只警觉的小动物。
她回过头来,笑意盈盈:“你醒啦?”
一边说着,一边将刚梳得整齐、发尾还带着湿意的一边发拨到耳后,露出纤细白皙的颈。
时逾白茫然问了句:“为什么?”
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。
沈一念微微睁大眼,歪了歪头,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:“什么为什么呀。”
“这里是哪?”
“是酒店呀。”
沈一念轻巧地转过身,一条腿跨上大床,另一条腿用脚尖点着地,双手撑在床上。
她用脚尖轻点着墨蓝色的地面,像优雅的猫:“羊毛地毯呢,很贵的。”
“这是商场给的补偿吗?”
时逾白余光扫过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,可可香气传入他的鼻腔。看更多好书就到:p a owen wu2.co m
沈一念随手把梳子扔到一旁,开始摆弄起指甲,眼神游移,像在寻找什么可以打磨指甲的东西。
找了一圈无果,她微微嘟起嘴,才悠悠道:“是,也不是。”
时逾白正要再问,沈一念却抢先开口,嗓音又娇又软,还带着点不耐烦:“哎呀,你问那么多做什么,非得刨根究底吗?”
少年被她这么一说,立刻噤声。
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开始打量四周。
随身小包和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,鞋子大概在玄关处。
房间确实很大,应该是高级套房。
突然,像是意识到什么,少年瞳孔骤缩,猛地从床上跳起来。
沈一念正在摆弄灯光控制器,惊喜地发现各式各样的灯光效果,光影随着她的心意流转变幻。
她还没挑好喜欢的模式,就见时逾白像被烫到般弹离床铺。
“做什么?”
她挑眉问。
指尖在玩开关,眼神却像在看个傻子。
时逾白看她这反应,摸了摸耳朵,既害羞又有点窃喜。
比起那副甜腻的假面,少年更喜欢此刻这个真实的沈一念。
他沉默片刻,才轻声道:“没洗澡。”
沈一念终于调好灯光,星光与暖黄在天花板上编织成网,细碎光点洒落,像是拦截了一片银河。
她瞥他一眼:“你有洁癖啊,挺好的。那快去洗吧,这里有烘衣机,顺便把我的衣服一起洗了烘干。还有,别洗太热,也别洗太久,你才刚吃退烧药。”
时逾白这才发现前臂静脉处还贴着输液痕迹,消毒棉和胶带明晃晃的,周围有些淤青。
身体似乎也没那么沉重,只剩些微头痛。
“我刚才在医院?”他抿唇问道。
沈一念因为室内变成小宇宙而心情很好,连语气都软了几分:“补偿了免费的高级计程车接送呢,我第一次坐奥迪计程车,感觉好奇怪。”
她晃着腿又补充:“你意识不清去退烧,我又没你家人联系方式。偏偏你还缠着我不放,这么大暴雨的,真让人困扰。只好叫司机送我们来酒店,结果经理给了SVIP套房。如果没下雨,夜景会很美的。”
她坐在床上边晃腿边哼歌,忽然想到:“要不要叫人来换床单?”
时逾白哑声道:“麻烦你了。”
其实他不只是介意没洗澡就躺床,更多是怕沈一念嫌他脏。
他走到随身包前,拿出手机。
22:06。
竟然这么晚了。
没开任何通知的少年能想象母亲此刻也许正在疑惑为何儿子没回家。
但他没点开通信软件,也不想看未接来电。
睫毛遮住垂下的眼眸,他将手机规矩放在桌上。
沈一念正打着电话叫客服。
他低声说句:“那我去冲个澡。”
沈一念朝他挥挥手,自己跳到沙发上玩手机。
花洒的声音从浴室传来。
她刷短视频刷腻了,连主播账号的私信都懒得看。
鬼使神差地,
她点开ins。
果然。
私信有个未读小红点。
【Caramel_Pop:请我喝咖啡?你在哪哦,你也是T市的人吗?】
【已看过?】
【hasnofuture:是。】
沈一念挑眉,心底攀上一丝异样。
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很熟悉。
对。
在哪儿感觉过。
大胆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。
她像要验证什么似的,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打。
然后,发送私信。
【Caramel_Pop:我猜你要请我喝卡美罗焦糖拿铁,对吗?】
叮咚。
几乎同时,桌上那从未响过的手机,黑色屏幕刺眼地亮了起来。
(三十一)就是他了
雾气在浴室里萦绕翻腾,将玻璃覆上一层朦胧白霜。
花洒喷出的水柱顺着时逾白的背脊淌下,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蜿蜒出晶莹的水痕。
他的指节陷入湿漉的发丝,妄图揉散头疼带来的眩晕。
身体还处于不适,可沈一念的身影却如影随形地缠绕在脑海。
更衣室的画面仿佛淬了毒的药剂,一点点渗入血液,翻搅着他的心神。
冷白的灯光下,全身镜映照着她柔软的身躯,两人肌肤相贴的温度还在他身上发烫,久久挥之不去。
少年不由想起自己的舌尖舔弄过她胸前的嫣珠,那份绵软与湿热的触感让他头皮阵阵发麻。
欲望在身下勃发肿胀,热气蒸腾中叫嚣着原始的渴求。
少年强压下那份妄念,指尖在肌肤上游移,将沐浴露揉搓成细腻的泡沫。
丝毫不知这每一下抚触,都暗藏着情色意味,引人遐想。
他强撑着昏沉的意识进行清理,修长的指腹碾过后颈,拂过微颤的喉结、凸起的锁骨、结实的胸肌,最后是被水珠打湿的腹肌线条。
“嗯……”
当温热的掌心握住胀痛的欲望,准备清洗时,微微呻吟声却从唇间溢出。
沈一念就在外头。
少年不受控地想。
在止不住的情色幻想侵蚀下,他的神智渐渐模糊,手上的动作开始变质。
修长的手指竟圈住早已挺立的肉棒,开始上下套弄。
时逾白眉头紧蹙,自我厌恶与肉欲失控在身躯打架。
他将背脊抵在冰凉瓷砖上,仰颈承受着快感的袭击。
突然,
浴室的门迸出咔嚓声响。
少年猛然睁眼,望向门外。
沈一念就倚在门框上,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。
她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,就这样静静笑着看他。
时逾白愣住片刻才回神,猛地转身,声线嘶哑,怒道:“出去!”
沈一念不为所动,慢条斯理地撩起浴袍下摆,指尖勾住那双酒店配备的保暖棉袜褪下,随手扔在盥洗台上。
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,但时逾白那如雕塑般的背肌线条依然清晰可辨。
他苍白的肌肤被热水和高热染上薄红,宛如台风前的火烧云般灼人。
她缓缓走近,看着少年听到她的脚步声想逃开却无处可退的模样,宛如困兽。
他再次开口,嗓音染上一丝急迫:“别再过来了……”
可沈一念哪会顺他的意。
眼前的景象勾起她骨子里的欲望,小穴一阵阵抽搐,渴求着某种粗大炽热的东西贯穿。
大概是排卵期作祟。
女人甜甜一笑,任由性欲冲昏头脑。
沈一念原以为是自己掌控局势,主动试探少年的隐瞒,没想到自己才是被窥视的一方,这让她怒火中烧。
性的渴求与被窥探的羞耻愤怒,在她的身体既矛盾又缠绵。
美丽的少年今天暴戾的模样徘徊在她沸腾的脑海。
根据过往的经验和本能,敏锐如她已经察觉到他隐藏的阴暗面。
不是区区那所谓“不为人知的一面”,而是比她的秘密还要更加、更加深层的东西。
人总是会本能地逃离危险,但她不一样。
她会靠近。
女人眼中邪气溢出,勾起了唇角,推开那道隔着二人的玻璃门。
她推开那扇玻璃门,门轴与塑胶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高大的少年瑟缩起身子,指尖插入湿漉的发丝间,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墙里,这副惊慌的模样反而更惹人怜爱。
沈一念轻笑出声,纤细的手指抵上他的背脊。
相触的瞬间,少年全身一颤,僵住。
她圆润的指甲和不带茧的手掌,裹着水珠在他优美的背肌上游移,宛如水蛇缠绕着无处可逃的猎物,随时准备下口。
就是他了,她在心底默念。
沈一念甜腻开口:“你怎么啦,时同学。为什么不敢转过来呀。”
她将身子贴上他的后背,任凭花洒将她淋湿,高级的白色浴袍被打湿贴在身上。
手掌扣住少年的肩膀,不待他反应,就强硬地将人扳过来。
被迫转身的少年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。
没了湿发的遮掩,那张总令女同学倾慕的清冷脸庞完全暴露在灯光下。
但此刻的他,却是另一副光景。
时逾白紧蹙眉心,眼底氤氲着赤裸的欲望与恳求。
微红的唇瓣微启,溢出可怜至极的呜咽:“别这样,求你了……”
(三十二)硬挺的鸡巴抵在她腹部
“别这样,求你了…”
他声音发颤,眼神躲闪,精神紧张到了极致。
沈一念眼中掠过猎食者的戏谑,攥住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腕按在自己腰侧。
她声音轻柔软媚,像蛇信子般钻进他耳膜:“时同学,这个时候,要这样才对。”
少年眼中掠过慌乱,身体却像被蛊惑般僵住。
虽有反抗的意图,却始终无法挣开她的狩猎范围,如同被蛇盯住的幼兽。
她的手指顺着他手腕上凸起的血管纹路缓缓攀上,最后落在后颈。
那里的皮肤细腻温热,只消轻轻一触就让他颤栗。
女人每个动作都轻柔,却又充满侵略性。
花洒的水流倾泻而下,白色浴袍被打湿后变得沉重,紧紧贴在她身上。
胸前的衣料因水的重量不安分地下滑,露出一片雪白的沟壑,在水汽中若隐若现。
少年的心跳如擂鼓,喉结不受控地滚动,眼神慌乱地游移,不敢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,却又忍不住瞟向那片春光。
沈一念见了他的反应,眉眼弯弯,觉得可爱。
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带,两具身体便紧紧相贴。
少年的体温烫得吓人,肌肤相触的地方像要烧起来。
她嘴角噙着笑,露出小巧的贝齿。
目光顺着他的下颌线条一寸寸描摹,像在用眼神探寻少年与她的不同之处。
那种赤裸的视线让少年浑身发抖,却又莫名兴奋。
“好神奇呀。”
她软软地笑出声,指尖戳了戳他细腻的肌肤,“难道你不会新陈代谢吗?怎么能干净得像个假人。”
滚烫硬挺的鸡巴抵在她腹部,从小腹一路蹭到胸。
硬挺的触感顶着她胸下缘的柔软,毫不掩饰地宣告少年对女人赤裸的渴望。
沈一念低头看去,呼吸微窒。
形状完美的肉棒微微上翘,前端渗着淫液,正一跳一跳地彰显蓬勃的性欲。
整根鸡巴因极度兴奋而青筋显露,色泽从粉红到暗红,挺立在她的雪肤上。
这是她收获无数骚扰照片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漂亮的鸡巴。
她眯起眼睛,声音又轻又软,发自内心地称赞道:“时同学不止人干净,连肉棒也干净得很呢。”
潮湿的水气,暧昧的氛围。
粘腻的动作,软糯的语调。
从女人口中说出“肉棒”像是对思春期的少年刺激太大。
时逾白全身一震,听到那二字后,耳尖先是发麻,随后那股酥麻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,整个人像过电,双腿不受控地发软,身体欲往后倒去。
可女人见状立刻趁虚而入。
她踮起脚尖,扣住他的后脑,毫不犹豫吻了上去。
唇齿相贴的瞬间,炽热的温度顺着唇瓣传导,化作温软缠绵。
时逾白瞳孔骤缩,僵在原地。
回过神来想要后退,可沈一念不给机会。
她的舌尖强势撬开少年的唇齿,轻轻贴上他的舌,像一条灵巧的水蛇缠住猎物。
舌尖相触,瞬间交缠。她挑逗般舔过他的上颚,少年被这陌生的快感激得浑身发抖,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。
清新的薄荷柠檬香气溢满她的感官,和少年的气质如出一辙。
凛冽,冷淡,清透。
两人舌尖绵密地纠缠,少年望见沈一念似沉醉般闭上眼睛,恍惚想起更衣室内女人那句“不要怕,照着感觉来就好。”
他也跟着慢慢阖上眼帘,试探着调整姿势,沉浸在这个吻里。
这是他的初吻……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。
一想到这个念头心就忍不住抽痛,阴暗的妒火混着对眼前女人的渴求在心里翻涌。
可转念一想,这是他的第一个吻,而对象是她。
他该珍惜这一刻。
于是少年往前倾身,舌尖化被动为主动,加深了这个吻。
沈一念却在他闭眼的瞬间睁开眼,狐狸的眸子紧盯着他颤动的睫毛,似笑非笑。??舌头缠上他的后槽牙时,手也不安分地摸上少年的臀部。
挺翘结实的臀肌让她啧啧称奇——一定是没少做训练。
纤细的手指顺着曲线游移向前,轻轻擦过囊袋,在肉棒的粗壮根部打转。
这刺激太过了。
少年猛地一颤,慌忙离开她的唇:“别…”
“别什么呀?”
她笑得甜腻,无视少年阻止,手指直接握住那根滚烫的硬物。
出乎意料的硬度让她微微一愣,她眨了眨眼,下意识捏了捏。
少年的呼吸直接乱了。
他挣扎起来,却又舍不得离开。
整个腰不自觉弓起,像是主动把鸡巴往她手心里送。
而少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,赶紧紧闭上眼,不敢看她,可低哑的喘息已经泄露。
沈一念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,另一手抚上少年的脸颊,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,声音柔软道:“好可爱啊,宝贝。”
这个称呼让他心跳漏拍。
时逾白没那么傻,知道商场里那声“老公”不过是她在演戏。可现在这个“宝贝”,他不知该怎么理解。
(三十三)碰碰人家骚奶子
在少年精神游离之时,沈一念那双狩猎般的眼睛捕捉他瞳孔的一瞬失神。
不知道在想什么,竟敢在这种时候分心。
她贝齿轻咬下唇,眉头一蹙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,声音却软糯:“宝贝,你碰碰人家骚奶子呀。”
又是那声宝贝。
女人的话语像一阵电流在少年耳边炸开,本来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满是滚烫欲望的当下,让他无心再琢磨那句宝贝。
雾气氤氲中,苍白的肌肤染上薄红,肉棒前端渗着淫水,靡靡液体混在花洒喷下的热水中,分不清彼此。
沈一念探出舌尖,轻轻舔上他的唇。
然后一路向上游移,从唇瓣到脸颊,最后停在他敏感的耳垂。
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少年耳畔,湿软的唇舌流连在那片肌肤,时轻时重地啃咬。
少年想躲,她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。
纤细的手指从羽毛般的抚触逐渐加重,动作变得强势,揉弄着那滚烫硬挺的阴茎。
粗壮的性器在她指下突突跳动,她的骚穴也止不住收缩。
虽是第一次握男人的性器,但身为情色主播的她看过太多技巧攻略,加上平日里经常玩假鸡巴给观众看,有一定的练习量,因此真正上手时一点也不生涩,动作既大胆又娴熟。
时逾白平日在自慰总是中规中矩,只有上次看她直播时尝试了些新花样。
谁知沈一念上来就刺激他最敏感的囊袋。
因那隐隐的罪恶感,少年已经多日没自慰纾解,阴囊因积攒已久的精液涨得发痛,积累的压抑使他变得异常敏感。
她的手指轻轻地绕着打转套弄他滚烫的肉棒,少年抑制不住地颤抖,喉间溢出低哑的喘息。
沈一念的唇贴在他耳边轻声夸赞:“真是个爱干净的好学生呢,把阴毛剪这么整齐,真棒。”
时逾白整个脸别过去,不敢看她,青涩又无措,可怜兮兮地央求:“你别这样了...真的...求你......学姊。”
少年这般姿态,搞得沈一念是个心怀不轨的流氓,要强抢清白良家公子似的。
她轻笑出声,又生了逗弄的心思。
不再踮脚尖贴着他耳朵,而是仰头看他,眼神娇媚像狐狸精:“那可不行,除非...”
时逾白蹙眉转过头来,抿着唇,表情认真,像在等她说出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他。
沈一念头一歪,瞳孔含笑地凝视少年片刻,故意吊着他的胃口,才用气音说:“除非你揉人家奶子,那我就放过你。”
少年脑中轰鸣一声,猛然垂下眼帘。
许久,鼻间才溢出一声叹息,像被欺负了般,表情变得委屈。
可目光又忍不住瞥向那已经露出大半的白皙胸脯。
“你快点呀...”
沈一念催促间,手上动作发狠加快。
热水顺着两人纠缠的身躯流淌,晶莹的液体混在其中,快速套弄的动作带出响亮水声。
女人的掌心柔软似绸,却在指腹留有薄茧,粗糙质感反而为性器带来更多难言的兴奋。
过度的刺激令少年劲瘦的腰肢不住发软,整个人往前跌去。
沈一念本想抚上他结实的胸肌,见状便将手摸往他的后背,将人压向自己柔软的胸前。
肌肤相贴,隔着湿透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体温。
少年低喘着被女人圈在怀里,像只无力挣脱陷阱的幼兽。
每当她指尖划过鸡巴前端最为敏感的沟处,压抑的闷哼就从他喉间溢出,隐忍又克制。
在她持续的撩拨下,少年像再也无法忍耐,原本在她柔韧腰肢处徘徊的手指,顺着曲线攀升,最终覆上女人那团雪白柔软。
少年骨节分明的指节陷入绵软的嫩肉,失控的力道让乳肉在掌心变形。
他本想这样触碰一下就够,一下就求她饶过。
可血液里沸腾的本能却不受控地想索取更多。
女人的手还在继续玩他的鸡巴。
他欺骗自己,或许是他揉得不够好,她才不肯放过。
于是少年更加认真地揉捏,由内向外打着圈揉弄,细细按压着每一寸起伏的轮廓。
“啊...”
沈一念轻吟出声,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让她头皮发麻,大脑发空。
女人颤抖的指尖扯开胸前的束缚,任由浴袍从上身滑落,只余腰间那条绑带还在坚守。
(三十四)“好看吗?人家的直播。”
少年漆黑的眼眸抬起,如警觉的鹿般仔细观察着女人每个细微的反应,根据她的反馈来调整指腹收放的力度。
带着试探的怯懦,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,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悸动。
动作生涩却认真,指尖所及之处,皆留下暧昧的红痕。
女人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,套弄的手也慢了下来。
她的指尖如愿攀上少年结实的胸膛,腰肢不自觉向后弯成道如弓的弧线。
胸前的雪白随着喘息轻轻晃动,在花洒的水流下泛着莹润的光泽,赤裸裸暴露在少年眼前。
男人的本能让少年无师自通。
他的手渐渐掌握了节奏,托住那团雪白柔软轻轻摇晃,掀起阵阵波澜。旖旎的画面让他浑身发麻。
随着动作,挺立的灼热性器若有似无蹭过她最隐秘的私处。
沈一念面颊绯红,眼眶里的水光随着他的动作滚落。
她带着颤音问:“你、你怎么会...”
她想问你怎么那么会玩奶子。
少年沉默不语,纤长的睫毛轻颤,眼神游移着透出心虚。
沈一念恍惚间想起进来前的目的。
虽身子还沉浸在少年的爱抚中轻颤,眼中却爬上讥诮。
她的手指轻柔地覆上少年正在揉弄雪白胸脯的指节,十指交缠着相扣,带着他的手一同感受那片柔软的起伏。
“你还挺有样学样。”
她声音甜腻地轻哼。
时逾白不解其意,漆黑的瞳仁染上困惑,抬眸望她。
下一刻,沈一念的话如惊雷炸响。
“好看吗?人家的直播。”
时逾白听见这话,瞳孔骤缩成一点,情动的神色瞬间破碎,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慌。
沈一念蛇般阴冷的眸子紧盯着他:“一定没少看人家在镜头前的样子吧?”
时逾白彻底慌了神,绯红的脸瞬间褪去血色。
他想摇头否认,可喉间哽住,一字也说不出。
女人的手再次覆上他滚烫的欲望,指尖沿着跳动的青筋轻轻抚触。
她做作地“哇”了一声,娇嗔着拉长音调:“什么嘛。我听说男人遭遇极度震惊的事会瞬间软掉,根本是骗人的。你看,不是还很硬吗?”
她用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,轻挑地在冠状沟处打着转。
少年全身绷紧如满弓,被激得“嘶——”地倒抽一口冷气,差点射出来,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强行压抑射精的感觉让少年鸡巴发痛,难受到极致,神情痛苦不堪。
她被他的反应给逗乐,娇笑溢出唇齿,那浪笑差点让正处在恍惚边缘的少年彻底失控。
女人一边逗弄着处于临界点的性器,一边用带着水气的声音轻问:“怎么啦亲爱的?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我很愿意听哦。”
听见问话,时逾白无措地吸气,紧咬后槽牙,眼神躲闪不愿看她。
沈一念将手离开少年性器,双手贴上他的胸膛,脸也凑上前,像只讨宠的小猫般扑进信任之人的怀里。
她张开唇在他颈边轻咬吸吮,唇齿间的动作发出细微水声。
凶狠的啃咬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殷红的痕迹。
“你是特优生吧”?她不依不饶地嗔道,语气戏谑,“居然会有这样的小爱好。哎呀,很正常啦,别害羞嘛。”
她的舌尖一路下滑,像一尾游鱼,蜿蜒着舔弄少年身体。锁骨、胸肌、腹外斜肌,每一处都被她细细品味,一处不落。
小巧舌尖最后在那滚烫处停了下来。
沈一念用自己的柔软脸颊轻蹭着那根充满欲望的硬挺肉棒。
面颊甚至能感受到粗大的性器正兴奋跳动着。
她眉眼弯弯,抬眸与少年相望,这幅景象几乎让少年理智崩塌。
“不只如此,今天还在商场打架。怎么办?要是被学校知道,怕是要在家里好好反省一阵子了。
女人眼底浮起揶揄的涟漪,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:“那座商场是时同学爸爸的政绩吧?
时逾白慌乱地伸手阻隔开女人的脸和他自己的性器,语无伦次道:“对不起,全是我的错。我...我是个下流的人,还很冲动。对不起,求你别这样...
纤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,水红的眼角泛着湿意,语气里满是求饶。
那份下午时分的狠戾早已消散,露出不为人知的脆弱。
倒不是真的因为害怕沈一念口中的事情而求饶,而是他的鸡巴承受不住她充满恶意的玩弄。
可沈一念心如寒铁。曾经的她也曾以泪水乞求过同情,换来的却是刺骨的羞辱。从那时起她就立誓再不示弱,对少年此刻的模样更是无动于衷。
她眸光骤冷,温软尽失,声线冰凉:“不告诉我,好玩吗?”
话音未落,她挥开他虚掩的手,嫣红的舌尖触上那渗着晶莹的硬挺前端。
(三十五)用自己的颜色将他侵染
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僵硬,呼吸紊乱。手指深深掐进掌心,克制几欲爆发的冲动。
沈一念的鼻尖在他硬挺粗长的性器上深深吸了口气。
沐浴露的淡雅清香。
没有任何杂质,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异味,更没有其他暧昧交往关系,犹如一张雪白的纸。
蓬勃的荷尔蒙在血管中奔涌,十七岁的躯体,是男人最炽烈冲动的年纪。
也是最容易被诱惑染色的年纪。
一想到他可能哪一天就不会再纯洁,女人就莫名感到一阵可惜。
不只少年有洁癖,沈一念也偏执地追逐纯净。
干净的人,干净的关系,干净的气息,干净的思想。
她盛满水气的瞳孔向上凝望,眸底只馀冰冷。
危险的思想在她脑中开花。
冷冽的目光像细针般扎进少年柔软的灵魂。
沈一念打量着眼前的纯白,自顾自决定,要用自己的颜色将他侵染。
她缓缓探身,雪白指尖扶着少年笔直长腿的膝盖,微凉的掌心覆上他发烫的性器。
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肉棒前端,嫣红小巧的舌尖在沟状处轻轻勾勒着圆形轮廓。
侵略性浓厚的动作引得少年脊骨发麻,被这种从未有过的爽慰给迷乱了神智。
睫毛簌簌抖动,眼眶中咸热的泪水滚落,手无措地想要推开沈一念。
可女人的声音又甜又媚,像温柔的陷阱般勾人:“不要拒绝我,好吗?你很喜欢的对吧?既然想要,何必再装?”
说话的气息钻进性器前端的眼口:“这里没有别人,没有道德规范,没有世俗压力。让我们沉沦在此刻,别想那么多好不好?”
少年推拒的手僵在半空。
不安的眸子被她的话语蛊惑,逐渐失去清明,染上一层迷蒙水雾。他鼻间溢出一声叹息,双眼合上又睁开。
再睁开的瞬间,四目相对,目光交缠。
沈一念锋利的眸子蓦地一顿。
少年漆黑的瞳孔里除了青涩炙热的渴望,还藏着一股她看不透的阴暗。那情绪太过浓烈,像要将她吞噬。
就在她征愣的瞬间,少年猛地俯身,修长的手臂一捞将她拉起,声音低沉又克制:“别这样,别舔那里。脏。”
沈一念刚想说不脏,喉间的音节却在下一秒凝固。
时逾白凑近,唇瓣贴上她耳廓,嗓音溢着羞涩与渴求:“请...请吻我,可以吗...”
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勾画,从丝绸般的手臂,到凹陷的脊背,最后停在盈盈一握的纤腰。
明明是卑微的恳求,指腹的力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。
沈一念完全没料到会这样,错愕在眼底晕开。
少年颤抖的唇在她唇畔试探,像只惶恐的幼兽,小心翼翼地索取温暖。
精心筑起的冰冷在这一刻瓦解。
她不受控制地前倾,将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他的。
少年的气息如烈酒般醺人,温热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清香,犹如一团温暖的雾气,要将她溺毙其中。
他的舌尖钻入,在她口腔里攻城略地,舌面磨过她的贝齿,又缠上她躲闪的小舌。
津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,她蹙眉想要逃离,却被他大手一把扣住后脑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那浅金色的发丝,蛮横地将她拉近,加深了这个掠夺般的吻。
少年如困兽般啃咬着她的唇瓣,不留半分退路,似要将她囚禁在这个瞬间,永不放手。
他的手掌再度揉上她胸前雪白的柔软。
少年掌控着她的交感神经,为她提供无上快感。
她被这份侵略揉碎了骨头,腰肢软得像一汪春水,纤臂不自觉地攀附上他的颈项,整个人宛如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般挂在他身上。
常年运动的少年臂力惊人,丝毫不因她的重量而动摇。
他稳稳地接住她,仿佛怀中不过是轻盈羽毛。
唇舌从女人的小嘴离开,一路向下,停在柔嫩的胸脯上。
少年再无扭捏,眼里只剩炙热的渴求,舌尖在那抹嫣红上打转,大手攀上女人另一颗奶子,指尖拨弄着那粒红莓果。
“啊...!”
另一只手沿着她纤细的腰线滑落,探向女人双腿间那片早已泛滥的温软之地。
湿润滑腻的淫水打湿丰盈圆润的蜜腿,沾湿了少年的指尖。
他离开她胸前的柔软,抬起头来,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一团几欲将她灼伤的火焰。
时逾白嗓音低哑,带着少年特有的郑重:“我...可以碰这里吗?”
指尖停在女人双腿间,等待她的一声允许。